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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當窮忙已成事實 血汗就是義務?

已有 1099 次阅读2015-8-28 21:57 | 上班

當窮忙已成事實 血汗就是義務?
http://yahoonewstalk.tumblr.com/post/127155478480/%E7%95%B6%E7%AA%AE%E5%BF%99%E5%B7%B2%E6%88%90%E4%BA%8B%E5%AF%A6-%E8%A1%80%E6%B1%97%E5%B0%B1%E6%98%AF%E7%BE%A9%E5%8B%99
kobe01062002:

這個數字,真的沒有辦法說服我。我常在想,政府在做這種調查的時候,真的有調查到應該被調查的人?還是就拿出數字,然後告訴大家,日子其實不難過。

我說的是,國家發展委員會近日公布最新「生活滿意度」民意調查,調查顯示,82%的民眾對當前生活品質感到滿意,其中,針對目前工作勞動條件與工作環境,則是72%民眾表示滿意,創6年來新高。

年輕人,對這麼高的民調數字,你信嗎?我快步入中年了,我,不信。可能我是那種對當前生活品質不滿意的18%,也是對工作勞動條件與工作環境不滿的28%。

對於這個「厲害」的數字,引用一段來自橘營的論點,國發會是調查高官們的生活品質嗎?一般民眾的生活,基本上,大雨時水排不走、上班時車開不動、揹著誇張的房貸、低的離譜的薪資、生病不敢請假、加班沒有加班費、加油公式漲多跌少、 吃飯要提防假油、假食物、出門還要躲著高密度的偷拍罰單⋯⋯

其實這樣的論調,可能有些過了(政治人物講話總是聳動,為吸引目光),但卻也點出不少「血汗」的事實。小時候常聽說,「台灣錢淹腳目」,但曾幾何時,年輕一代面對的卻是「低薪、高工時」的「窮忙」環境?加上高房價、扶養比愈來愈高的沉重壓力⋯⋯

薪水不動如山 房價卻狂飆


提過了。我是六年級後段班生,退伍踏入社會工作後,雖然跌跌撞撞,但至少從那時起,就沒有拿過家裡一毛錢,過年過節還可以包點紅包、買買禮物跟父母進貢一番,我的狀況絕對稱不上鄉民口中的「溫拿」,但還好不至於成為太魯的「魯蛇」。

大概3年前,用來代步的機車真的無法再撐下去了,於是去機車行問了一下,150c.c的,一台要近8萬,但為了安全,還是咬牙掏錢買了。然後,在父母的奧援之下,大概8年前買進人生第一間房,說出數字,其實很嚇人;那一年,我買的是屋齡已經12年的房子,當時成交價一坪新台幣35萬元,從那時起,就開始揹房貸⋯⋯8年過了,房貸持續中,薪水,還真的不動如山。

對了,我住台北市內湖(就是連公子提過晚上黑壓壓的那個地區),隨著兒子、女兒一天天長大,自己一天天變老,有時還是會看看投在信箱中的房仲廣告⋯⋯幻想自己能把房子換大(一家四口現在住的大約19坪),不看則以,一看整個下巴都掉到地上了!屋齡32年的公寓,一坪居然要45萬元起!30坪的房子,總價大約都1500萬上下!

薪資凍漲 台灣人才嚴重外流

對照國發會的美麗數字,來看看行政院在今年6月以「大數據」進行分析,近3年、484受雇員工薪資狀況的國人薪情調查顯示,103年受雇員工平均年薪約58萬元,其中落在55萬元以下的人,約占65%。25歲以下受雇員工中,51%屬年薪不到25萬的「低薪族」。


這份調查也顯示,國內月薪多在2萬元出頭、年薪低於25萬元的,最大宗族群是30-35歲,其次才是25歲以下的受薪者,顯示22K並非社會新鮮人的專利。總體來說,有超過一半的受薪階級,月薪約在新台幣3萬元左右。對照現在的高房價,難怪,造就出所謂「窮忙族」。


針對這樣的狀況,《天下雜誌》在去年8月曾以「台灣低薪魔咒 如何解?」進行過完整報導,報導說,起薪水準如自由落體,輸給日、韓、星。實質月薪如陷冰河期,凍漲15年。台灣成為人才外流最嚴重的國家之一。

這篇報導說,年輕人起薪水準如自由落體,整個社會薪資如進入冰河期。台灣低薪現象的背後,是勞動、產業與教育市場三大結構失靈的複合症。報導也點出四大病因,包括:一、老闆有錢,只是沒分給你;二、三角貿易,無助就業和薪水;三、服務業陷入低成本陷阱;四、過度教育,大學文憑不值錢。

文章也寫到,「大學生起薪低,是讓全台凍薪的一個關鍵因素。更弔詭的是,起薪低的趨勢,讓台、清、交等老牌國立大學畢業生的起薪水準都被拉低。」「過往雇主看到大學文憑,心中自有一個薪資對照表。但台灣從1994年教改前的23家大學,如今暴增到122家,畢業生成長兩倍多,每年22萬人大學畢業。人人有大學文憑,等於人人沒有大學文憑。」

國泰民安 鬼才願意當乞丐


堪稱「星爺」周星馳經典電影的《武狀元蘇乞兒》中,有這麼一段:蘇乞兒和皇帝對談,皇上說:「丐幫弟子幾千萬,你一天不解散,叫朕怎麼安心?」蘇乞兒回答:「丐幫有多少弟子,不是由我決定,而是由你決定的!」皇上:「我?」蘇乞兒:「如果你真的英明神武,使得國泰民安,鬼才願意當乞丐。」

寫到這裡,我想問「當窮忙已成事實,血汗就是義務?」很多人一直在怪年輕人抗壓性不夠、學也不想學、教也教不會、遇到困難就逃、遭遇挫折就閃⋯⋯相對應的詞則有「草莓族」、「水蜜桃族」、「布丁族」、「豆腐族」⋯⋯特點就是抗壓性低、受挫性低、忠誠度低、服從性低、穩定度低、空有學歷但實際能力不足、重視外表、物質與享樂、個人權益優先於群體權益⋯⋯

但反過來想想,當工作狀態已成上班「打卡制」、下班「責任制」的「血汗」生態,養出一堆「慣老闆」的政府,在感歎人才出走、資金外流的同時,又究竟拿出何種對策?還是,繼續無視壓得年輕人喘不過氣的房貸、房租、奶粉、保姆費⋯⋯然後,坐在辦公室裡看著虛幻美好的民調數字,然後告訴自己,大家對生活都很滿意?

英法隧道的難民潮
 

2015年08月23日 04:10 
蕭麗君
http://www.chinatimes.com/newspapers/20150823000204-260209

英法隧道的難民潮圖╱路透 
英法兩國企業憂心,若政府不拿出對策來解決兩國之間日益嚴重的偷渡問題,恐對它們營收造成嚴重傷害。

■Exporters and haulers on both sides of the English Channel, worried that the crisis is eating into revenue, are putting more pressure on the French and U.K. governments to alleviate the situation.
 
 
英吉利海峽兩岸的出口業者與運輸公司憂心,英法海底隧道間的偷渡危機正大幅侵蝕他們的企業營收。業者呼籲兩國政府必須及早拿出對策來解決這項棘手問題。

貿易商庫克(James Cook)過去對於每日能準時將漁產從蘇格蘭運送到歐洲各地魚販及超市一事,感到相當自豪。不過數周前開始,他卻面臨前所未有的挫敗,受到大批非法移民企圖藉由英吉利海峽海底隧道偷渡至英國,導致附近鐵道交通嚴重受阻,無法準時交貨便成為家常便飯。

到英國尋求更好生活

庫克抱怨說,「這對我們生意帶來重大衝擊」,由於營收下滑,他日前才被迫解雇兩名員工,加上由於漁產送抵時間經常延誤,迫使他必須降價求售,避免東西變壞而賣不出去。

這場偷渡危機近來有加劇趨勢,包括來自蘇丹、敘利亞與厄立特里亞等大批非法移民,為到英國尋求更好生活,爭相前往法國卡萊(Calais)港口進行偷渡。

數千名偷渡者企圖搭上橫跨英吉利海峽的海底隧道火車前往英國。為圍堵這些非法移民,英法兩國政府曾關閉海底隧道兩邊的交通,但是成效不彰,這些移民則改搭其他交通工具前往英國。

這些非法移民表示,英國強勁的經濟成長、彈性的就業市場,加上他們多少能說些英語,都大幅吸引他們前往英國淘金。英吉利海峽海底隧道是英國與歐洲大陸之間來往最快速的捷徑。

運輸業日損75萬英鎊

不過偷渡危機日益升高,也導致英法兩國的企業營收受創情況加重。根據英國貨物運輸協會預估,受該危機影響,英國運輸業每日損失約為75萬英鎊(約120萬美元)。

加上近來英國港口勞工進行罷工,更讓該問題雪上加霜。罷工者在通往港口的要道上焚燒輪胎,導致貨物運送更加困難。

鑒於愈來愈多非法移民在卡萊聚集,法國政府已經加強警力,阻止這些移民持續湧入。目前該港口附近約可看到5百名非法移民逗留,其中有4百人企圖要闖入海底隧道進行偷渡。至於該危機在最嚴重時期,兩千人是常有的景象。

英國政府表示,將投入更多資金在該隧道周圍設立藩籬,至於法國則將加派警犬,以嚇阻偷渡者進入該隧道。

不過兩國企業表示,他們擔憂政府的所作所為,並不足以解決長期以來的偷渡問題。

除了貨物運送遭到延遲,這些業者說他們還面臨這些移民為闖進該隧道而對卡車進行破壞。在法國擁有運輸公司的費列特(Eric Fiolet)就打算避開卡萊,改繞往其他路線運送貨物。

底下有150名員工的費列特表示,他在英國的運輸業務已出現損失,主要是貨物運送無法準時抵達。

他現在計畫要讓卡車路線繞道比利時或荷蘭等地,這也意味他必須為司機多出來的工作時間與燃料增加額外成本,費列特無奈的說,如果卡萊的交通受阻情況沒有解決,他在10月份可能被迫解雇至少30名員工。他還做了最壞打算,表示該問題若「再持續兩個月」仍無法解決,他最後勢必要宣告破產。(工商時報)


白曉紅觀察:「入侵」的不是移民﹐而是國家管制


風傳媒 2015/08/24 06:10
http://m.match.net.tw/mi/news/international//3098433

許多來到英國的移民告訴我﹐他們之所以選擇這個國家的原因之一﹐是它的自由。許多移民憧憬的﹐是在這個地方能找到他們自我發揮的空間。不論移民是因本國政治迫害來到英國尋求庇護﹐或是由於本國經濟狀況不佳而來英求生存﹐人人的盼望都是這想像中的自由國度能為自己和家人的未來帶來希望。

 而當他們踏上了英國國土﹐他們很快發現﹐「自由」不屬於沒有資本的人。一進國門﹐迎接他們的不是友善好客的人民﹐而是問話徹底的海關人員﹐「身上帶了多少錢﹖」「什麼時候回去﹖」接下來﹐不論和什麼機構接觸﹐剛到的移民最經常被問到的是﹐「你拿的是哪種簽証﹖」最經常被要求的﹐是出示證件。於是﹐他們慢慢發現﹐這想像中的自由國度﹐其實不如說是個間諜國家。

檢查護照和停留權成為租房的首要條件 (白曉紅攝) 最近﹐全國上下的「恐慌症」又發﹐媒體又在左右民意﹐煽動民怨﹐製造「移民入侵」的假象。主流右翼報刊特別是針對三千多名困在法國卡萊(Calais)尋求政治庇護申請者試圖進入英國之事﹐大作文章﹐不顧事實﹕根據聯合國難民委員會(UNHCR)統計﹐英國的政治庇護申請者人數在歐洲是倒數的﹐到去年底只有31,300名庇護申請者﹐排在開發中國家土耳其之後(87,800)。今年一月到三月之間﹐英國有7,335名尋求庇護者﹐僅佔全歐的百分之五﹐排在意大利(8.2%)和匈牙利(17.8%)之後﹐佔歐盟第七名。而如果要看庇護申請者人數與總人口的比例﹐那麼英國就排到更後面了﹐佔第十七位。

 並且﹐英國的庇護申請人之中平均只有百分之二十五的人最後能獲得難民身份﹐比歐盟多數國家少得多。但它反移民的聲音卻比誰都大。事實是﹐就算要將所有庇護申請者﹐所有難民﹐和那些還在等待申請結果的移民人數都加起來﹐也僅僅佔了英國總人口的0.24%(到去年年底)。這如何能形成「入侵」?

倫敦移民建築工 (白曉紅攝) 而政客和右翼媒體紛紛繼續以種族主義語言評論「移民問題」﹐「移民」一詞只有負面涵意。種族主義語言的普及已到了大眾化的境地﹐充斥于我們的每日生活。反移民的媒體用語不堪入耳﹐比如以「蟑螂的無孔不入」來比喻移民現象(見《太陽報》)。首相卡梅倫最近稱卡萊(Calais)的尋求政治庇護申請者為「一群人」(a swarm of people) -- “swarm”這個字通常是用來形容動物的聚集。外交部秘書長菲立韓孟(Philip Hammond)將非洲移民的遷移形容為「亂竄」﹐說他們「將加速歐洲文明的瓦解」。很明顯的﹐主流移民論述正在將移民「次人類化」﹐這可說是一場意識形態的戰鬥﹐目標是在正當化反移民的政策。

 卡梅倫要讓移民知道﹐想進入英國國門﹐要付出最大代價﹕從六月至今﹐卡萊已有九名尋求庇護的移民﹐因試圖藏匿在貨櫃車底來英﹐不幸意外喪生。在卡梅倫的政府下﹐邊境管制的加強﹐已成為每日新聞。每個人必須成為國家邊境管制的一員﹐包括那些來往英法之間的貨櫃車駕駛。任何貨櫃車被發現載有移民﹐將面臨罰款﹐且罰款款數不斷在增加﹐至今年已增加到一人兩千鎊(若發現載有移民﹐一名移民兩千鎊罰款)。

 如今﹐國家的移民管制更已滲透日常生活﹐這是真正的「入侵」。不僅是醫療和教育機構﹐就連私人房東都擔起了國家移民管制的責任。新移民法的「租房權」規定﹐房東必須查看房客的移民身份資料﹐檢查護照和簽証﹐確定房客有權在英停留。法規並將嚴懲那些提供住房給無證移民的房東﹐將這些房東列入黑名單﹐以方便日後執法單位搜查。要執行這項措施﹐房東必須能辨認證件﹐分別真偽﹐等於是要求他們擔起移民官的角色。

倫敦移民建築工 (白曉紅攝) 自二零一四年十二月起﹐完全未經任何評估﹐新移民法的這項措施就已在五個城市 -- 沃夫韓普敦(Wolverhampton)﹐沃索(Walsall)﹐參威爾(Sandwell)﹐都德理(Dudley)和伯明翰-- 開始實施。而今日新法規更擴大在全國各地實施﹐且懲治辦法更進一步﹐不僅是房東三千鎊的罰款﹐還有五年徒刑。內政部表示﹐這項措施的加強﹐目的是要「讓非法移民在英國的日子更難過﹐讓他們自己選擇離開。」

 而自二零一四年起在五個城市實施的「房東兼任移民官」措施﹐已證明失敗。它造成的直接結果是﹐房東為了避免查證的麻煩﹐多不願再租房給外籍人士﹐不論他們有無身份。據《經濟學報》調查﹐二十七個個案裡﹐就有十一名外籍人士被房東拒絕租房。更有甚者﹐許多房東干脆只租房給白人﹐非白人全部拒絕。這等於回到了上個世紀的種族主義﹐膚色決定一切。一九六零和七零年代種族主義盛行時﹐經常可在房門外見到這樣的標示 -- 「不要黑人﹐不要狗﹐不要愛爾蘭人」。如今的移民管制政策﹐讓房東能隨心所欲地歧視非白人﹐正當化了上一世紀的種族主義行為。許多在英國土生土長的亞裔和非裔移民的子女﹐立即受到了影響。以上各城市都已出現許多房東以「未持護照」為由﹐拒絕租房給本地非白人的情況。

 此外﹐全國房東協會也表示感到困擾。房東畢竟不是移民官﹐他如何能在沒有程序的情況下驅逐無證房客﹖對房東來說﹐這在執行上有很大困難。有些房東不願意直接通知移民單位﹐成為國家移民管制的爪牙。而他們面臨五年刑罰的威脅﹐如何不服從﹖

 國家移民管制的滲透人民生活﹐對社會有深遠的影響。它造成嚴重社會分歧﹐加強了種族主義的機構化。倫敦沃森斯多區移民行動組主席堪少克先生(Shaukat Khan)就表示﹐新移民法下的這些措施「是非常危險的」﹐因為它帶我們回到一九六零和七零年代的社會分歧﹐製造恐懼。和沃森斯多區的移民權益者一樣﹐英國上上下下的多元文化社區﹐都會以自己的方式來反抗國家移民管制的入侵。

波蘭移工罷工 (linkis.com 攝/作者提供) 各移民社區逐漸了解﹐對特定移民(如卡萊的尋求庇護者)的攻擊﹐就是對所有移民的攻擊。本周﹐英國伊斯蘭教徒集結力量﹐發動了募捐活動﹐運送食品到卡萊的移民營裡﹐救濟那些三餐不繼的尋求庇護者。面對媒體問話時﹐他們說﹐「對卡萊移民的狀況﹐我們感同身受。」

 許多歐盟內的移工也逐漸明白﹐針對來自歐盟外移民的社會歧視﹐同樣能影響到自身。比如警方統計顯示﹐波蘭移民遭受的種族主義襲擊次數在過去十年之中增加了十倍﹐更不用說日常生活裡體驗到的歧視。許多波蘭移民因此醒覺了﹐他們開始能認同其他移民社區的共同社會位置。因此﹐當英國媒體針對那三千名困在卡萊的尋求庇護者叫囂種族偏見時﹐在英的許多波蘭移工發動了首次的移民罷工行動。本月二十日﹐波蘭工人表達了他們長久積壓的憤怒﹐抗議英國政府和媒體反移民的言論。

 「夠了﹗不要再把我們當作代罪羔羊﹗夠了﹗」他們喊?。這些在建築業和服務業裡賣命勞動的移工﹐不願再沉默接受社會敵意﹐不願再做沒有聲音的勞動工具。他們的行動對英國廣大移民社區和整個社會來說﹐是很大的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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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一天專欄:信心崩盤的明天過後
作者胡一天 | 風傳媒 – 2015年8月27日 下午4:32.. .
 
https://tw.news.yahoo.com/%E8%83%A1-%E5%A4%A9%E5%B0%88%E6%AC%84-%E4%BF%A1%E5%BF%83%E5%B4%A9%E7%9B%A4%E7%9A%84%E6%98%8E%E5%A4%A9%E9%81%8E%E5%BE%8C-083201408.html

2008-09年的全球金融海嘯,對世界造成了災難性的後果,也成為許多部金融災難電影的警世主題。其中有一部2011年的獨立製作《黑心交易員的告白》(Margin Call),以洗鍊的手法與寫實的對白,具體而微地呈現出一間投資銀行領導班子於36個小時內,面臨固定收益部門因為賭太大而可能會在金融海嘯中滅頂的風險,不惜認賠殺出以求生存的故作鎮定、冷酷無情與明快果決,是協助一般民眾了解當代金融機構運作邏輯的出色佳作。在片尾時,下令全線出貨的執行長John在鳥瞰曼哈頓的主管餐廳裡,邊喝紅酒邊吃牛排邊聽老同事兼固定收益主管Sam在完成任務後因厭戰而請辭時,說出了一段令人啼笑皆非的自辯詞:

 
「你因為今天讓很多同行垮掉而感到很虛無,但Sam老兄,你已經幹這類勾當快四十年了。如果這叫虛無,那全世界都虛無。只是錢而已,自欺欺人罷了,紙上印些人像,讓我們不必為了吃飽而自相殘殺,幹嘛良心不安?這次與之前的也沒啥兩樣:1637、1797、1819、1837、1857、1884、1901、1907、1929、1937、1974、1987、1992、1997、2000還有這次不知道是搞什麼鬼。我們老是學不會教訓,無法控制、停止、拖慢、甚至些微地改變這些一定會發生的災難。我們只能應變,對了賺大錢,錯了路邊站。贏家與輸家,幾家歡喜幾家愁,肥貓與瘦狗,人間處處有。也許現在幹我們這行的比以前多了,但是贏家對輸家的百分比,一直是一樣的。」
 
華爾街上最貴的四個字,就是「這次不同」(It’s different this time)。如果真有上帝與金融宇宙玩擲骰子,這個賭局決定輸贏的頻率與狠辣,似乎變得愈來愈極端與暴力。哈佛教授Rogoff與Reinhart於2009年合著的《這次不一樣》一書中,旁徵博引大量數據,詳盡分析了800年來全球各地知名金融危機的始末後認為,金融危機發生的時空背景或許不同,但成因卻高度相似:過度舉債。高槓桿短時間製造高利潤,造成了「這次不同症候群」:金融危機是別國的事,我們已經學到教訓,精明過人,過去的規則不再適用。歷史證明,犯上這次不同症候群的患者,欠人人欠,私有化鉅額暴利;自爆爆人,社會化紓困費用。舊片一再新拍,仍然有票房。到了全球金融資本主義的世代,技術變好了,特效更炫了,但只要人性不變,電影結局仍然一樣:To Be Continued…

  
 
在這麼多齣金融災難片中,重新回顧史稱1907年恐慌的尼克信託金融危機,或許對正在經歷21世紀的第三次金融危機的人類提供了個甚具教化意義的典型。

  
從1814年到1914年這100年之間,美國經歷了13次銀行危機,但1907年是最嚴重的一次。危機的起源,上溯1906年四月舊金山大地震。該次地震造成的立即損失將近當時美國GDP的2%,導致紐約股市應聲下跌約12.5%,其中鐵路類股下跌超過15%,保險類股更在災後兩週內下跌15%-30%。保險公司面對鉅額理賠金的請求,需要出售其他海外資產籌現金,加上許多海外注入的救災款項,造成黃金大量流向美國西部。對當時奉行金本位的世界構成龐大的「擠兌」壓力。以英國央行(Bank of England)為例,1906年四月到九月,從英國流出的黃金總額約6500萬美元,相當於當時英國黃金儲備的14%。為遏制黃金加速流出,英國央行選擇升息,德法央行隨之跟進。壓力傳導到大西洋彼岸,使得紐約也開始感到市面上資金緊俏,偏偏一批想趁股市仍在高檔盤整的時期上市的「高科技」鐵路與製造業類股,讓承銷券商短期拆借的資金需求上升,使得股市虛高,債市下跌。到了1907年,市場情緒十分脆弱,危機已是一觸即發。

危機的引爆點,是一次由當時聲名狼藉的股市作手Heinze與華爾街銀行家Morse聯手針對Heinze家族控制的聯合銅礦公司(United Copper Company)的軋空行動。Heinze的弟弟當時盤算,內部人控制的籌碼非常集中,但市面上的籌碼分散且都被借去放空,如果能融資大舉買進,空頭被軋,券又買不到,只好向Heinze陣營投降,那時Heinze想賣多少錢就賣多少錢。此次行動的融資方,是當時全美第三大信託公司尼克信託(Knickerbocker Trust Company)。總裁Barney與Morse過從甚密,在先前幾樁買賣上大有斬獲,卻警告Morse不要掉以輕心,多準備些銀彈,股票質押成數別太高,並且拒絕提供資金。信心爆棚的Heinze陣營仍然決定動手。1907年10月14日週一,聯合銅礦的股票在Heinze拉抬之下於一天之內由39元漲到52元;週二,Heinze要求空頭回補,股價應聲漲到60元,但是空方居然有辦法從其他地方取得源源不絕的聯合銅礦股票拋售,造成週二收盤時聯合銅礦跌到30元,週三更續跌到10元。Heinze陣營被迫斷頭清倉,一敗塗地,旗下券商不支倒閉,提供融資的銀行也陷入支付困難,倒閉的謠言在紐約市瘋傳,瞬間引發擠兌人龍。為了防杜系統性風險,由紐約大銀行控制的紐約清算所要求Heinze陣營立刻辭去一切金融機構的相關職務,以免事態擴大。雖然Heinze陣營接受要求,但仍來不及阻擋Heinze陣營旗下銀行被擠兌。不過系統性風暴仍屬可控,資金尚未從紐約市金融體系中流出。

軋空行動失敗一週之後的週一,尼克信託的董事會擔心Barney與Heinze陣營過從甚密,有礙觀瞻,要求其請辭了斷,以免在擠兌潮中讓公司受害。偏偏就在同一天,摩根財團控制的國家商貿銀行(National Bank of Commerce)突然不再為尼克信託擔任清算行。因為尼克信託不是銀行,無法直接參與票據結算,一旦沒有清算行願意為其服務,等於是抽尼克信託的銀根。尼克信託大門前擠兌的人潮蜂擁而至,午飯後即因為資金不足歇業。這則消息立刻摧毀了市場對信託業與證券業的信心,10月22日,券商短期拆款利率飆升到70%,無力償債的券商只好賣股求生,恐慌瞬間擴散到所有重要的信託公司,金融危機眼看一發不可收拾。華爾街中人紛紛著急:Pierpont怎麼還不出手?曾經於1893年協助美國財政部安度另一次金融危機、人稱Pierpont的摩根財團創始人J. P. Morgan的Pierpont,在檢閱過尼克信託的帳冊後無奈的說:沒救了,該倒就讓它倒。

 



John Pierpont Morgan,摩根財團創始人。(維基百科)
 
此時在紐約摩根圖書館前面也開始人潮洶湧:各大信託公司的老總紛紛上門請求Pierpont金援。還驚動了當時的財政部長Cortelyou與全美首富Rockefeller聯手向紐約銀行業注資,但仍然止不住股市的拋售潮。10月24日下午一點半,紐約證交所總裁告訴Pierpont,如果不能在三點股市收盤前募集足夠資金穩定市場,他會不得不選擇提前收盤。Pierpont知道這樣會徹底完蛋,迅速召集全紐約銀行的行長於兩點鐘到他的辦公室開會。面對一眾金融高管,Pierpont說:如果不能在10分鐘內籌到2500萬美元,全美50家股票交易所將倒閉。兩點半,勉強湊齊的2360萬美元被投入股市,紐約有驚無險的收盤了。但Pierpomt知道,沒有人或機構有無限的現金來救市。根本之計是要重建信心。當週五晚上,所有銀行家兵分二路,一邊敦促各大教會的神父們在禮拜日安撫群眾,一邊向新聞媒體為紓困方案大聲叫好。紐約票據所旋即發行一億美元的債權憑證,讓現金短缺的銀行能夠用這個具備公信力的籌碼互相拆借,市面終於穩定下來了。

危機落幕之後,擔任國家金融委員會主席的羅德島參議員Aldrich與財政部次長Andrews於1910年11月召集了當時紐約銀行界的巨頭,在喬治亞州的傑奇島(Jekyll Island)密會。這群控制高達當時全球總財富四分之一的金融精英提出了穩定金融的改革芻議:建立一間資本充足的中央銀行。

這份芻議後來成為正式的立法草案,但過程非常波折。仍對金融危機心悸猶存的民眾與西南各州的商界,很難接受一部由紐約銀行家在密室中設計的中央銀行法案。並在國會幾經激烈聽證與辯論後,於1913年12月正式通過,聯邦儲備系統正式成立,成為自第一合眾國銀行(1791-1811)與第二合眾銀行(1816-1836)之後,合眾國史上第三個中央銀行,迄今屹立不搖。在傑奇島參與密會的Benjamin Strong,是當年信孚(Bankers Trust)的二把手,後來榮任聯邦儲備銀行紐約分行首任行長。因為聯儲紐約分行是聯儲會諸行長之首(The First Among Equals),又是常任理事,加上1913年聯儲局法案對理事會的中央領導權限留有曖昧空間,使Strong成為聯儲體系事實上的總裁,並在1920年代大力推動公開市場操作(open market operation)來調和經濟鼎鼐,開啟央行直接干預資本市場謀求經濟增長與價格穩定之濫觴,說Strong為當代中央銀行家之始祖,實不為過。經濟學家Charles Kindleberger曾設想,如果Strong沒在1928年病逝,1929年開始的全球大蕭條或許不會那麼慘痛。

 



左圖:1914年聯邦儲備理事會首屆成員,右圖:Benjamin Strong。(維基百科)
 
1929年之後人類又經歷了數十次金融危機,每次危機之中都有一雙看不見的央行之手,干預手法有時細膩,有時粗暴,但隨著危機爆發愈發頻繁,震幅更加強烈,央行之手似乎成為市場仰望的上帝之手,Strong在天之靈,或許會欣見其參與創建的聯邦儲備系統,影響力居然能如此巨大。在美元霸權體系中,聯儲會幾乎等於無上權威,但這個權威是否用在對的地方?過去六年來全球量化寬鬆政策的核心目標基本上是降低融資成本,以利金融體系降低槓桿,刺激投資與消費,讓工資與物價上漲來逐步化解債務沈屙。目前看來,這套干預手法雖然成功讓全球經濟再次出現成長的新芽,但卻造成資產價格暴漲與金融體系與實體經濟「脫鉤」的兩極分化等惡性副作用。鉅額資金在全球市場中進出,製造了繁榮的假象。企圖吸引長期資本進入實業的努力,往往被短期誘因抵銷。當投資人思考的是如何利用有梗的新創公司圈錢套利,而不是切實的研發創新,當資本市場為了「穩定」(通常指既得利益)與「安全」(通常意指金融掮客與技術官僚的工作保障)而接受超低甚至負利率的回報率來持有公債,甚至為了爭取超額利潤而使用高槓桿金融工具來炒作時,崩盤是不可避免的。

物極通常必反,否極卻不一定泰來。崩盤之後有明天,但明天過後卻不一定有詩和遠方。關鍵是時間差。在金融超限戰的世界裡,閃崩的速度遠遠超過人類的應變速度。如果金融體系不能痛定思痛,從根本上對症下藥,只想繼續維穩。不願求新求變,那麼下一次出現閃崩時,目前高度連結的金融體系就算挺得住(也必須挺住)沈重的賣壓與潛在的平倉贖回潮,極度受驚而脆弱的金融體系如果仍然在老觀念中用老方法紓困,又能持續多久?1907年有JP Morgan,1997年/2000年有Greenspan,2008/09年有Bernanke,2015年有Yellen,下次呢?

或許正如黑心交易員出身的執行長John所言,幾家歡樂幾家愁是金融投機亙古不變的規律,也許輸贏的分佈比率無法操之在我,但能否讓投機與非投機的金融活動能夠真正出現分離?基於最先進密碼技術的數位貨幣與公開帳簿,是人類透過金融體系組織社會調動資源的範式轉移。如果人類無法有效進化出化解投機衝動的自我防禦機制,或許應該考慮不只是讓混業經營的金融機構分拆,不再大到不能倒,更應該在既有金融體系以外組建一個平行的價值交換網絡,讓金融回歸促進實業的本質。比特幣的出現,已經證明了這樣的一個替代方案已經存在,而且完全有可能高效低廉的運作。如果這是眾多全球金融機構佈局區塊鏈技術的終局想像,那麼比特幣的價格,不可限量。

*作者為金融市場觀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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